【短讯】大门紧闭、人去楼空……起底自动驾驶公司“擎天智卡”驶入漩涡背后|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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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日讯（记者 曾乐 郭辉）“有点吃惊，之前听说这家企业资金链跟不上了，但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提起陷入风波中的擎天智卡，有自动驾驶领域相关人士向记者如是说。近日，自动驾驶卡车公司擎天智卡被曝即将进入清算注销流程。对此，记者尝试向擎天智卡公关部方面了解相关情况，该公关部人士称：“已离开擎天，没来得及同步。”同时，记者多次拨打擎天智卡在工商信息中所登记的相关联系电话，但截至发稿始终无人接听。为进一步了解擎天智卡发展现状，日前，记者前往擎天智卡办公地一探究竟。▍实探：大门紧闭、已无人上班擎天智卡办公地位于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一处商用办公楼，这是一座包含18.8万平米甲级写字楼集群和8万平米高端购物中心，也是北京经开区少有的自持运营城市综合体。图：擎天智卡办公地所处商用办公楼记者注意到，该公司楼下步行不过百米便是地铁站，这对不少北京科技公司来说，交通已是极尽便利。从选址或可窥见，数年前擎天智卡团队对该公司的一番精密筹划。日前，记者来到擎天智卡办公地，这里已是大门紧闭、人去楼空。图：擎天智卡办公地大门紧闭通过该公司玻璃大门可以看到，办公区桌面资料文件已被清理，但仍散落有纸巾、文具等杂物。图：擎天智卡办公地人去楼空而在透过该公司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可以看到，其门口堆放的纸箱被白色塑料布搭覆着，所垒高度约有两米。图：擎天智卡办公室另一扇门后堆放着纸箱“擎天智卡这周一（6月26日）开始就没人来上班了。”同楼层的一家公司职员告诉记者。同时，该办公楼物业管理人员也向记者表示，“擎天智卡是从这周一开始，不来上班的。”上述办公楼物业管理人员进一步表示，“目前擎天智卡还没有退租。就在最近一段时间，他们确实跟地产商聊过一次退租的事情，但还没跟我们（物业）下最终的解约单。”“擎天智卡‘出事儿’之后，没听说有人‘过来闹’。这周开始有不少人想上去访问，都被前台安保拦下来了。”该办公楼物业管理人员如是说。▍擎天智卡业务方向有所变化公开资料显示，擎天智卡创始人兼CEO潘震皓，擎天智卡联合创始人、CTO孙又晗此前都在小马智行工作。据擎天智卡官网显示，潘震皓曾是小马智行早期团队成员（第12位），并曾任小马智卡CTO；孙又晗曾是小马智卡美国研发负责人，并曾任小马智卡规划控制组Tech-lead & manager，负责PnC技术研发。而后，两人于2021年年底离职，并创立自动驾驶卡车公司擎天智卡，主要布局L4级别自动驾驶卡车的技术研发与应用以及物流运输。天眼查信息显示，擎天智卡成立于2021年11月5日，法定代表人为潘震皓，注册资本为111.111111万元。根据擎天智卡官网介绍，该公司有近40人规模的初创团队，八成以上的成员为研发人员，超70%员工拥有知名自动驾驶企业工作背景。从业务进展来看，其中，去年12月，擎天智卡发布基于地平线征程®5芯片的商用车高级辅助驾驶量产解决方案，该系统拟于2023年实现量产。今年1月，擎天智卡与苇渡科技签署战略合作协议，擎天智卡获得苇渡科技定点，将为苇渡的新能源重卡量产车型提供“一站式量产自动驾驶解决方案”，服务范围包括L2、L2++、L3及L4级别在内的全部车型，首批车型计划于2024年实现量产。谈及擎天智卡近期被曝清盘对双方此前业务合作的影响，苇渡科技方面相关人士向记者回应表示，“擎天只是智驾系统的供应商，目前合作顺利。”不过，该人士并未说明更多细节内容。与此同时，记者注意到，自今年起，擎天智卡的业务方向似乎有所变化，延展至自动驾驶领域新能源电池管理方向。今年5月15日，擎天智卡与松下四维出行科技服务（北京）有限公司（下称：松下四维）签订框架合作协议。据悉，通过此次合作，松下四维BetteRRRy电池分析技术与擎天智卡自动驾驶系统相结合，双方将在自动驾驶新能源商用车领域，包括电池全生命周期价值管理系统等方向进行合作，为无人化商用车提供电池状态检测、电池安全预警、电池寿命管理等核心监测、管理技术。另据擎天智卡官网微信公众号显示，该公司最新内容发布时间为今年6月9日，相关文章标题为《擎天智卡与小马智行的联合声明》。▍涉及持续约311天的知识产权相关诉讼上述联合声明源于去年8月，涉及擎天智卡、小马智行的知识产权相关诉讼。此前，去年8月2日，记者从知情人士方面独家获悉，小马智行发布内部信，内容为自动驾驶卡车公司擎天智卡涉嫌侵犯小马智行商业秘密，后者已将擎天智卡及其主要负责人潘震皓、孙又晗诉至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彼时，记者获得小马智行方面证实称：“小马智行以侵犯商业秘密为由，将前技术人员潘震皓、孙又晗及其所经营的擎天智卡公司诉至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小马智行请求法院判令被告立即停止侵害小马智行的商业秘密等，并判令被告共同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人民币6000万元，承担全部诉讼费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已经受理该案。”今年4月，擎天智卡发布声明称：“自2022年8月以来，‘小马智行起诉擎天智卡侵犯商业秘密’一事，引起了多方关注，并引发行业内外热议，使擎天智卡蒙受了来自各方面的误解与质疑。我司自事件发生至今，多次主动向小马智行发起沟通以期消除误会。遗憾的是，小马智行始终未做出有效回应。我司已委托律师事务所，针对小马智行滥用知识产权的行为，及其不正当竞争的行为，分别发起了诉讼。法院已立案受理。”就在两个月后，上述事件出现了转机。今年6月9日，擎天智卡与小马智行发布联合声明称：“针对此前各自发起的知识产权相关诉讼，双方经过沟通协商，已于近日达成和解。双方各自撤回针对对方的相关诉讼，并不再就此事发表任何评论。未来，双方将坚持公平、公正、共赢的原则进行沟通交流，共同推动自动驾驶行业的蓬勃发展。”至此，这场持续约311天的知识产权相关诉讼，以涉事双方达成和解最终落下帷幕。而这场诉讼纠纷或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擎天智卡受到影响。记者从一份内部文件中获悉，去年4月，擎天智卡曾与一家专注于硬科技等领域的产业投资机构达成投资意向。同年7月，双方将增资协议定稿，后者计划向擎天智卡投资约1.2亿元。而后，投资方中止了此次投资合作，该笔融资中断。天眼查信息显示，擎天智卡成立至今，共获一轮融资。具体来看，去年1月，擎天智卡完成近千万美元天使轮融资，该轮融资由五源独家投资。所融资金主要用于支持该公司的快速起步，包括团队规模扩张以及自动驾驶卡车路测工作开展等。图：擎天智卡融资历程对于擎天智卡的发展现状等情况，记者试图向五源资本方面了解更多细节，但截至发稿尚未获得对方回应。▍自动驾驶卡车行业商业化前景几何当前，城市道路、高速公路是两个最为常见的开放道路场景，这也成为多数自动驾驶企业、科技巨头所瞄准的主攻方向。其中，高速公路场景的典型产品为自动驾驶卡车（Robotruck）。有自动驾驶卡车行业资深从业人士表示，“在自动驾驶卡车商业闭环中，技术研发、车队运营管理以及车辆前装量产，三者缺一不可。在干线物流场景下，自动驾驶卡车的商业模式相对容易跑通，极大缓解了疲劳驾驶、人力成本高等行业痛点。”中信证券何翩翩团队认为，Robotruck所面对的场景相对简单且固定，可预测性更高，而且载货车辆对行驶舒适度的要求较低，因此将比Robotaxi更快实现落地。从竞争格局来看，当前，自动驾驶卡车行业的参与者主要分为：一汽解放、东风等整车企业；图森未来、嬴彻科技等自动驾驶技术初创企业及互联网企业；满帮等物流运营商；博世等零部件供应商等。公开资料显示，据不完全统计，在Robotruck行业里，多数企业规划至2024年/2025年，实现L4级自动驾驶规模化落地。而“L4级自动驾驶”这条路似乎并不好走。其中，被业内称为“全球自动驾驶卡车第一股”的图森未来，今年5月18日，其重组美国业务裁员30%，并表示该公司重心将向亚太地区倾斜。对比来看，在2021年图森未来上市之初，其股价曾一度达79.8美元/股。但截至美东时间6月30日收盘，图森未来股价已跌至1.66美元/股，最新市值为3.75亿美元。与此同时，目前自动驾驶卡车行业要想真正实现商业化，尚存一定待解难题。其中，Robotruck在干线物流中的行车速度较快，并受制于更大体积、不同负重，相比轿车需要更长的反应时间及制动距离，对于感知预测能力的要求也更高。其自动驾驶系统算法更强调自适应调节，确保在不同装载条件下能平稳运行。中金公司研究表示，中美公路货运市场空间均超万亿元，Robotruck（无人驾驶卡车）经济性高于传统燃油重卡。但同时，Robotruck存在盲区大、制动距离长、车辆控制难度高，技术研发具有高壁垒特点。有自动驾驶领域资深从业者向记者分析表示，“车队规模、商业化落地推进的同时，相关成本会随之增加。企业要想取得实质性突破，‘烧钱’在所难免，但更重要是实现‘造血’。可以确定的是，自动驾驶卡车行业有着广阔的市场空间。”上述自动驾驶领域资深从业者进一步解释道：“自动驾驶的商业化并非一蹴而就，是一个渐进式的人机和谐发展的过程。自动驾驶的商业价值会在这个过程中逐步释放，直至技术、法规、商业环境的成熟，实现完全无人驾驶，进而实现应用价值的最大化。